虎哥的“東百往事”，和他回不去的“沈陽大街”

對于從小在南方長大的我來說，東北，一直都是一個被神秘氣息所籠罩的地方。在解放后至今的半個多世紀里，東北被貼上了太多的標簽，這里曾是共和國重工業(yè)的核心，但又隨著全國范圍內的工業(yè)結構轉型而逐步走向衰敗；改革開放后，這片黝黑的土地上孕育了不少淳樸、優(yōu)秀的藝術家，他們用東北人獨有的爽朗性格，在各種晚會和影視劇中為全國觀眾帶來了歡聲笑語，但又隨著廣播電視行業(yè)的逐步落寞，慢慢消失在了大眾的視野中。

東北F4

到了距離我們最近的互聯(lián)網(wǎng)時代，我們對東北人的印象，大多變成了在快手、抖音等短視頻平臺上裝瘋賣傻，喊著“老鐵666”互相“PK”的土味主播。在早期缺乏監(jiān)管的直播行業(yè)里，他們用大量的整活視頻，構建了一個野蠻而躁動的次元空間，被無數(shù)企圖在網(wǎng)絡上尋找樂子的人，視為自己的精神樂土。在提供了大量用以取樂的素材的同時，這些視頻被一次次舉報下架，又一次次被人用“補檔”的形式，重新上傳到網(wǎng)絡上，同時進行更為細致的解構，直到成為了如今各大視頻平臺上一道獨特而靚麗的風景線，一種象征自由的抽象文化的圖騰。當你一邊忍耐著砸電腦的沖動，一邊對這些土味視頻追根溯源的時候，一段已經(jīng)埋藏在互聯(lián)網(wǎng)歷史長河中，名為“東百往事”的短視頻整活傳奇，再次得以重見天日。

“東百往事”中的“東百”二字，取自“東北”的諧音，也無意中為這個系列的短視頻，平添了一份黑色幽默般的荒誕意味。這個系列的短視頻，最早出現(xiàn)于2016年左右的快手平臺上，由一群來自東三省，藝名為“虎哥”“刀哥”“殺馬特團長”的土味主播，傾情出演。通過彼此間短視頻的頻繁聯(lián)動和層出不窮的整活內容，他們譜寫出一段圍繞現(xiàn)實中并不存在的“沈陽大街”，而展開的東北江湖恩怨故事。這些故事，被后來的網(wǎng)友打包上傳到B站，并取名為“東百往事”，流傳至今。

沒有人知道“東百往事”的真實片長究竟有多久，有人將目前網(wǎng)絡上能找到的零散章節(jié)拼湊成一部“成片”，足足有兩個小時之長，一經(jīng)推出就廣受好評，被人稱贊為“豆瓣9.9高分電影”“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有力競爭者”。但即便是從這部史詩巨作中，我們也只能窺探到“東百往事”的一隅，那些圍繞在傳奇人物“虎哥”“刀哥”“趙三金”“殺馬特團長”身上的故事，更多還是沉默在了中文互聯(lián)網(wǎng)的垃圾堆里。

“東百往事”源起于何處，至今已經(jīng)難以考據(jù)，但從目前遺留的種種影像資料中，我們可以了解到它的核心人物正是這位手臂上紋滿了文身的“社會你虎哥”。

虎哥是“沈陽大街”的霸主，當之無愧的整活高手，在整個沈陽都頗負盛名。平日里的一大愛好，就是在快手上拍拍整活視頻，什么“鞭炮炸褲襠”“碰瓷路人索要Q幣”“往廁所隔間扔水袋”這些下三濫的狠活，對于虎哥來說都是家常便飯。

虎哥最知名的整活，就是在鏡頭前高喊“我宣布個事兒，我是傻逼，沒毛病！”

除此之外，虎哥還喜歡沒事巡視各路快手東北主播的直播間，碰到個別看不順眼的，就會錄個視頻放段狠話，揚言要讓對方“沒有好果汁吃”，并約定哪天在線下決一死戰(zhàn)。就是憑借這手絕活，虎哥漸漸結識了“東百往事”中的其他角色。

圖源：B站UP主@丁丁不愛喝可樂

最先找上門來的，是這位“吉林跑男”趙三金，他與虎哥相約線下PK，隨后二人雙向奔赴，上演了一出現(xiàn)實版《你的名字》——因為快手視頻審核存在時間差，所以二人總是在錯誤的時間出現(xiàn)在了錯誤的地點，不是今天你到我的城市找我而我不在，就是明天我去你的城市找你而你卻來到了我的城市，最后好不容易碰上了，虎哥用一條金鏈子成功“收買”趙三金，而代價就是某次被趙三金偷襲，留下一段“你太Baby辣，好懸沒把我李寧給踹開線了”的金句。

圖源：B站UP主@Taylor的Fans

而真正能讓虎哥產生危機意識的，還得是隨后登場的“殺馬特團長”。

圖源：B站UP主@LOAY酪梨

團長人如其名，頭頂一頭藍色殺馬特長發(fā)，身邊跟著黑牛白牛兩位得力愛徒，因為看不慣虎哥和趙三金的“炒作”，而揚言要來沈陽辦了虎哥。虎哥當即和麾下強將，人稱“老肩巨猾”的小亮，在床上錄下了反擊團長的狠話，約定在沈陽進行堵上尊嚴的決戰(zhàn)。

遠在哈爾濱的團長迅速應戰(zhàn)，率領愛徒親征沈陽，但還是因為審核時間的問題，盡管他在短視頻中一直和虎哥噴的互不相讓，劍拔弩張，恨不得當場鉆過屏幕到對方面直接開打。但現(xiàn)實中，虎哥每次和團長約好了地點，等到團長到了，虎哥人早就跑沒影了。

圖源：B站UP主@75fps

而隨后的整個“交戰(zhàn)”過程，相比之前虎哥和趙三金的對決，也顯得更富戲劇性一些。

先是虎哥這邊接連登場數(shù)位重要角色，瘋狂喊話團長?；⒏缯讨鴮Ψ皆谧约旱牡乇P，試圖發(fā)動人海戰(zhàn)術，在開戰(zhàn)前對敵人造成巨大的心理壓迫。

他首先伙同愛徒小亮和唐老鴨，對團長師徒三人喊話，并讓小亮在鏡頭前表演了一波后空翻，以正氣場。這一翻，又翻出了一招武林絕學“草！走！忽略！”，挑明了雙方在戰(zhàn)斗力上的差距。

隨后，他又請來了大將“刀哥”喊話團長，二人站在“沈陽大街”上，留下了那句經(jīng)典的“指定沒有你好果汁吃?！?

雖然虎哥人看上去虎頭虎腦的，但關鍵時刻卻也能想出一些“戰(zhàn)術”。他先是用錯誤的地址，把殺馬特三人組在沈陽耍得到處跑，隨后又用一招“引蛇出洞”，成功擒獲團長的兩位愛徒。就連團長最后一名手下黑牛，最后也背叛團長，拜倒在虎哥麾下。

正當大家以為虎哥將用智商碾壓團長時，團長一人用武藝“單刷”了虎哥的兩位愛徒，小亮和唐老鴨，嚇得剛剛還在一旁模仿北野武的刀哥，摘下墨鏡倉皇而逃，從此留下了“FW刀”的美名。

自此，沈陽大戰(zhàn)一觸即發(fā)，雙方各自握有對方兩名人質，商議選定良辰吉日，互換俘虜。在經(jīng)歷了一番“你們不要再打了啦”的尬舞后，最終決戰(zhàn)以團長詐降虎哥，借加冕之機用殺馬特頭套對虎哥完成洗腦，實現(xiàn)了反敗為勝?；⒏缡チ送盏母甙?，只得對團長俯首稱臣，成為其麾下第四大殺馬特弟子。

對于很多樂子人來說，“東百往事”這樣的結局，無疑是一種爛尾。本來前期鋪墊十足的虎哥的謀略能力，最終卻被團長靠小聰明反敗為勝，雙方開心地打作一團，只留下屏幕前的觀眾，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。而但凡是個明眼人都知道，這樣的鬧劇，顯然是雙方事先編排好的，每一個情節(jié)只不過是走劇本，真把它當個正經(jīng)故事來看，你就已經(jīng)輸了。

而更多人所關注的，還是這場鬧劇本身為觀眾帶來的樂子。雖然它是個徹頭徹尾的爛片，但其中不少情節(jié)，如今已經(jīng)流傳為互聯(lián)網(wǎng)上人人耳熟能詳?shù)摹凹言挕薄１热绲陡绲摹爸付]有你好果汁吃”、虎哥的“團長你就是歌姬吧”、“你太baby辣”，盡管“東百往事”已經(jīng)是一部誕生于2016年的抽象派影視作品，但依舊不妨礙如今的觀眾，將其作為一部后現(xiàn)代超現(xiàn)實主義題材的藝術品來看待，各種圍繞這些“名言”而誕生的空耳和梗，在B站上都有著較高的熱度。

圖源：B站UP主@白茶z-

而因為“東百往事”是網(wǎng)友將視頻傳到B站上后誕生的產物，所以原版視頻很快也被網(wǎng)友們拿來與二次元進行了深度綁定，各種COS版本的“東百往事”，開始出現(xiàn)在B站這樣一個主打二次元文化的社區(qū)中。

也正是因為這些最淳樸的二創(chuàng)作品，“東百往事”在B站的出圈程度，已經(jīng)遠超當初那批短視頻用戶的預期。但沒人想到的是，即便是在過了這么久之后，這部根據(jù)短視頻二創(chuàng)而來的“東百往事”，最近還能再次因為網(wǎng)友們的二創(chuàng)，煥發(fā)出新的生命力。

如今的B站上，解構“東百往事”已經(jīng)成為了一種潮流。單純?yōu)椤稏|百往事》套上二次元主題的皮膚，已經(jīng)難以滿足東百梗小鬼們的整活欲望，他們一邊在與叔叔的刪稿效率對抗，通過不斷“補檔”舊視頻的方式，維持“東百往事”存在的同時，一邊又將“東百往事”中抽象的整活內容，與當下的流行音樂和王家衛(wèi)的電影臺詞結合，創(chuàng)造出包括“這一腳踢出了整個盛夏”“因為你我會記住那一分鐘”在內的，更多更為抽象的對“東百往事”的解構和新梗。

“補檔”是如今網(wǎng)友們用來讓中文互聯(lián)網(wǎng)記住“東百往事”的主要手段之一。簡單來說，就是叔叔的審核團隊一邊在刪除被定義為“低俗”內容的“東百往事”片段的同時——也有傳言是虎哥在抖音的工會成員們一直在積極舉報下架這些作品——網(wǎng)友們也在接連不斷地上傳“東百往事”的原視頻及其二創(chuàng)作品，并加上“補檔”的文字說明，用來強調其對于當下互聯(lián)網(wǎng)視頻平臺愈發(fā)嚴格的審核環(huán)境，以及惡意舉報行為的對抗情緒。以至于到了現(xiàn)在，任何被舉報刪除的視頻都有可能被“補檔”，只要觀眾認為它們有存在的必要，即便一次次被刪除，新的“補檔”總會出現(xiàn)，因為“狠活是殺不死的”。

而對于更多本不了解“東百往事”，或者單純只是看個樂子的觀眾來說，這種大規(guī)模的“補檔”行為，自然會引發(fā)他們的好奇。追根溯源后，他們或許會喜歡上“東百往事”本身，或許也會對“補檔‘東百往事’”這件看上去似乎毫無意義但又充滿叛逆精神的事，心生敬意。所以，每次新的補檔作品中，總是會出現(xiàn)一兩個爆款，它們在收獲了幾百萬播放后，又迅速被B站刪除，直到下一個“補檔”的出現(xiàn)。

B站上有一位名叫“請你喝好果汁”的UP主，在他的主頁里，總共13個投稿都是對“東百往事”的二創(chuàng)，最新一部作品《「四月十六號下午三點之前的一分鐘」.補檔》，實際片長被精準地控制在了一分鐘內。自從該視頻在4月16日上傳后，至今已經(jīng)獲得了259萬播放。而從標題你也能看出來，這是一部“補檔”的視頻，在此之前，它可能已經(jīng)被舉報下架了數(shù)次，但最終，它還是以“補檔”的形式出現(xiàn)在了大眾的視野中，這既為“補檔”這件事本身賦予了一絲浪漫情調，同時通過UP主在視頻整活上的不斷推陳出新，“東百往事”也再次得到了全新的解讀。

想要理解這部作品，并不是件容易的事。光從視頻本身的內容來看，作者將“東百往事”里的一些片段剪輯出來——主要是虎哥和趙三金的“恩愛”過往，配上“橘子海”樂隊的《夏日漱石》作為BGM，同時又以王家衛(wèi)電影《阿飛正傳》中最為經(jīng)典的那段臺詞作為文本，三者結合后，搭配膠片機般的色彩濾鏡，為“東百往事”賦予了一種全新的獨特的魅力——它既營造出了一種夏天獨有的躁動感，同時又帶有些許悲傷和荒誕，組合出了一種非常抽象的觀看體驗。

我很難向你準確形容這種觀看體驗，就好像我第一次在隔壁A站看到“神龍士力架”的《殺死那個石家莊人》視頻一樣，你可以體會到這個視頻的獨特之處，但你又很難用言語來形容它的精妙。硬要說的話，它用《東百往事》荒誕的人物肢體動作，組合上了王家衛(wèi)式的凄美獨白，二者在顯然不是相同表現(xiàn)風格的前提下，又加入了《夏日漱石》作為BGM，竟然恰到好處地讓三者在情感表達上實現(xiàn)了統(tǒng)一，荒誕、凌亂、卻又透露出某種和諧。

“神龍士力架”的《殺死那個石家莊人》

“1960年四月十六號下午三點之前的一分鐘，你和我在一起，因為你我會記住那一分鐘?！边@樣的臺詞，搭配上虎哥與趙三金在海邊嬉戲的畫面，雖然看上去一點都不“美”，但虎哥在視頻中放蕩不羈的神情，確實與電影《阿飛正傳》中張國榮飾演的旭仔的形象，在某種程度上實現(xiàn)了重合，這為原本低俗的“東百往事”，賦予了不一樣的意境。

視頻后半段關于“無腳鳥”的獨白，同樣也是如此。當虎哥被直播平臺封禁后，他和他好兄弟們以及“東百往事”一起，被掃進了互聯(lián)網(wǎng)的垃圾堆里，直到找樂子的網(wǎng)友們將他們的視頻通過不斷“補檔”的方式保存在B站。但另一方面，現(xiàn)實中的這幫東北老哥們，早已隱退江湖，風光不復當年。

比如刀哥現(xiàn)在在B站上改名“二次元刀醬——刀哥”，依舊做著靠整爛活出名的夢，但礙于審查的風險，現(xiàn)在他整活的尺度要比以前保守很多，這讓他不再具備快速出名和變現(xiàn)的能力。為了維持熱度，他不得不去蹭B站二次元圈子的熱鬧，比如跨“次元”聯(lián)動當下最熱門的虛擬偶像團體——A-SOUL組合中的嘉然，先是在視頻中銳評嘉然“不服碰一碰！看誰整個狠活兒！”，一邊又在直播間瘋狂向嘉然小姐“示愛”，粗暴的整活形式的確讓他在短時間內獲得了一些關注，但他在B站的名聲顯然好不到哪去，短暫的熱度過后，他又再次沉寂了下去。

類似的情況，也曾發(fā)生在“殺馬特團長”“小亮”等“東百往事”的主演們身上。他們要么是直接退網(wǎng)過上了普通人的生活，要么繼續(xù)通過直播整活扮丑，最后因為尺度問題而遭到平臺封號。某種程度上來說，他們就和《阿飛正傳》里的無腳鳥一樣，一生只能落地一次，就是在死的時候。

現(xiàn)實中的虎哥、刀哥等人當然都還健康地活著，但在網(wǎng)絡的虛擬空間里，他們的真人早已和角色完成了剝離，人們懷念的是當初敢在鏡頭前喊出“沒有你好果汁吃”的刀哥，以及那個充斥著牛鬼蛇神的短視頻蠻荒時代，但刀哥和虎哥作為某些網(wǎng)友心目中那個年代自由意志的精神圖騰，早就和“沈陽大街”一起消失在了監(jiān)管越發(fā)嚴格的短視頻平臺上，他們隨著那個時代的離去，死在了網(wǎng)友的記憶里。

刀哥整活吃打火機，隨后被封禁

這也就解釋了“東百往事”及其二創(chuàng)視頻，在當下依舊能火起來的原因。有人說“一個時代結束的標志，就是它開始被浪漫化?！边@句話用在理解網(wǎng)友瘋狂解構“東百往事”這件事上，的確再合適不過。盡管大多數(shù)人都不認可，那個抖音快手的網(wǎng)紅們不斷靠扮丑和低俗內容吸引眼球的時代是浪漫的，但回憶那個時代的行為，卻可以被賦予一定的浪漫色彩——因為，它本身確實代表了一代人的記憶，而如今有關那個時代的記憶，正在因為平臺審核機制等各種原因，而逐漸難以在網(wǎng)絡上留存下痕跡，那么有人想要保護這樣一段并不美好的記憶的心情，也許并不難理解。

在每一個“補檔”視頻的評論區(qū)，你總能看到大量“文豪”對那個時代的回憶，他們用優(yōu)美的文字描繪著一個個屬于虎哥和不屬于虎哥的時代。

更準確地說，每一個在相關視頻評論區(qū)激情潑墨的人，內心深處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，永遠回不去的盛夏。在那個盛夏里，他們做著和虎哥差不多的荒唐事，在差不多的夕陽下，差不多的海邊，一邊感受生活最樸實的樂趣，一邊學著旭仔那樣用最放蕩不羈的神情，裝出一副對一切都無所謂的態(tài)度。直到多年以后，他在某個“這一腳踢出了整個盛夏”的視頻里，看到了曾經(jīng)的虎哥和自己，情感自然而然地涌出身體，化成評論區(qū)的一段段的佳作。

此后，在每個月16號下午三點前的一分鐘里，或許都會有人在B站上搜索這條只有一分鐘的視頻，然后靜靜地和來自全國各地的網(wǎng)友們一同度過這平凡的一分鐘。這種事雖然聽上去荒誕，但又總透露出些許浪漫的意象，它不必具有多么復雜的含義，即便那個視頻的內容是一群土味主播在整爛活，但對于這些看視頻的人來說，重要的從來都只是那短暫的一分鐘。

題外話：

大家好，我是銀河正義使者——好久不見。

這是我們【后稀缺視點】系列專欄的第四篇——其實一開始，我也考慮過“在西瓜糖里敘事”和“香蕉魚觀察”這類標題，但最終還是選擇了【后稀缺視點】這個系列標題。

因為，在當下——這個后稀缺時代中——我們認為需要通過一些整體性的、個體化的視點，去記錄那些有關于文化、亞文化、娛樂、生活與地緣的發(fā)展軌跡。這是屬于這個時代的印記——無論重要與否，它都值得被銘記。

而我們，正在做這一切。

回到你閱讀這篇文章的重要的短暫的幾分鐘上。我相信，你應該能夠在這些文字背后，看到ROOT老師對于“浪漫”的執(zhí)著——當然，如果你無法理解這種追求“浪漫”的行為，那么我十分推薦你看一下伊坂幸太郎老師的《陽光劫匪》。

總而言之，互聯(lián)網(wǎng)真是個奇妙的壞東西。但好在，它總會留下些什么——好的、壞的、不錯的、糟糕的，這比回憶可靠譜多了。

好了，感謝你持續(xù)關注【后稀缺視點】系列專欄，我們將會盡快推出后續(xù)內容。